夜雨中の薄霧

「我好奇件事，你到底對哪個人先有感覺？」

「你說呢？」

「按照你的記憶裡來看，我覺得是這個。」我回身，他拿著張照片在我面前晃著。

我微笑著，低下頭。看著我的指甲，好像很久沒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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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十七的第一天。但我沒有甚麼開心的感覺，除了我一直以來對生日一直沒什麼感覺之外，更讓我擔心的事情還多著。

「所以你爺爺他還住在加護病房？」靜奈問我

「嗯……已經開始出血了，大概……嗯。」我的黑眼圈有些深，掩蓋過我睫毛所帶來的光彩。

「嗯…好吧，你要加油。」靜奈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訴我。我點點頭，不發一語。我想任何人在至親躺在加護病房時，都開心不起來的。我只希望他不會在這天離開我，還遑論過生日嗎？

我沒有心情過生日，連想起都是靠臉書通知我的，但出乎意料的，竟然有人記得。

當我吃完午飯，去了趟廁所回來。躺在我桌上的，除了冷冰冰的手機和考卷，還有份巧克力，和兩張卡片。

「恭喜你從比較年輕的工具人變成比較老的工具人，未來加油好嗎？」這封信沒有署名，但看到工具人三個字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生日快樂喔~~~~」這篇就有署名了：翼。那麼，前一篇肯定是宥黎。

我很感動，她們竟然記得，我並沒有提過生日的事情，但還是收到來自她們的禮物，除了高興，更是一份欣慰。

「有木有很感動？」她倆問我。

「有啦有啦~~謝謝喔。」我說

我拿出巧克力，和她們分著吃，一起享受生日的氣氛，和甜滋滋的巧克力與友情。即使吃完了禮物，那股悲傷的情緒，還是回首來和我相聚，但那個剎那，我是愉快的，是開心的。翼當時的一顰一笑，不知為何的，我記的特別清晰，也記憶深刻。

四天後，我最不願發生的事實發生了。當晚，我沒闔過眼，只想握住他最後的幾小時，曾經幾度淚水忍不住的當下，閃進自己的房間一個人默默的淚流，找人傾訴的心聲沒有停止過。

當時，我心裡想的不是翼，不是宥黎，而是靜奈，她總在我脆弱的時候，聽著我訴說，陪在我身旁，軟言相勸。那一晚，當我幾度淚崩時，她一如往常，待在訊息的另一頭聽著我哭訴，給我勇氣，打起我的精神，拿出笑容，陪著他最後的時光。

我跪下了，堅持我內心最後一道防線的城牆倒下了，那一滴滴流過臉龐的，不是淚水，是我和他17年所留下的種種記憶，從我出生，會哭會鬧，能爬能走，要上小學要考高中，卻在此刻在我人生中下課，自半夜一點多忙碌到天濛濛亮的時候，我拿起手機，默默拜託靜奈替我請假，但卻又有些想到學校和靜奈說說話，不為了即將到來的段考，我只有此一個念頭。

「書安！你是不是因為那件事而沒來？」下午收到了翼的訊息

「對阿。明天就回去。」我說

「明天要考這些科目，記得看個。」宥黎說道

「好，謝謝。」我感謝這兩位朋友。

「齁，妳們現在才發現我沒去喔？我很難過欸！」悲傷雖不會因此而減輕，卻是撫慰心靈的良方。

「沒有啦！想說讓你先好好面對你的事情，現在再來關心你啊~~」翼俏皮的說著。

「齁我不管！」我像個小孩般地向她們撒嬌，在那時我才能卸下我肩上重擔，才能稍稍的讓自己覺得自在些，暫時的做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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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看這兩人？」他問我。

「陰天…晴天…」我喃喃自語的。我握著，翼送給我的小布偶，一隻晴天娃娃，上次希望體育課不下雨時她求完送給我的。

「說甚麼呢？」他不解的問。

「陰天裡，有期待在下雨徜徉的那份浪漫；晴天中，接受陽光擁抱的那份溫暖。但是，陰天的陰森感卻會讓人被壓的喘不過氣；晴天的高溫卻也能讓人承受不起。」

「………」他沉思著。

By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