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の薄霧

「以上，是我們明天的出賽陣容。」

最後，我依舊將自己擺上出賽陣容裡，但擺放在與整場比賽較無關聯的最後一場。即使是為了自己的任性，也要考慮到球隊的整體狀況和勝負。

「最後，受傷還是沒有擋下你上場呀？」

藍思安對我說，語帶調侃。

「大概沒有甚麼問題了吧？」

語帶保留的回答，但…我自己也並不無法確定自己的腳究竟復原到甚麼地步。

「真的要這樣子嗎？帶傷打球對你的好處是甚麼？」

我無法回答她，甚至有些認同她，一股說不出的原因。

「就像上次妳告訴我的，我只能做不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我選擇這樣告訴她，逃避回答她問題的答案。

「看來不管怎麼說，你都還是會上場的。即使大家阻止你」

藍思安看起來有些無奈。

「謝謝妳。」

「謝我甚麼？」

「沒…沒什麼。」

倔強的我，在此刻對自己的性格感到厭惡。就連一句對人簡單的道謝都感到彆扭。

藍思安笑了笑，聳了聳肩，沒有再對此說甚麼。

「對了，球隊今天晚餐會去吃甚麼？」

「我會害球隊輸球嗎？」

這天夜裡，這個問題纏上了我的思緒，揮之不去。對於未知的對手、自己腳踝上的傷勢，還有那最強大的心魔：自我懷疑。如同藤蔓，緊緊包覆著我的心靈。通過了招生，站在大賽的面前，我的一切自信和準備彷彿微不足道。

『不要讓你自己後悔就好。』

藍思安的臉龐忽現於我的腦海裡，當時的那句話再次浮現。

我驚的自床上坐起，看著自己的雙手和右腳踝。

「是阿，不就是這樣嗎？比起輸球，更難過的，是待在場邊無法貢獻自己的那股折磨不是嗎？」

我對自己說。說完的下一秒，像是放鬆似的立即失去了意識，墜入夢鄉。

「隊長麻煩這邊要簽名喔。」

雖說在夜裡總算抑制了自己的恐懼，賽場裡數十支的系隊，那陣仗讓我這菜鳥隊長的緊張感更添了幾分，連參賽單上的隊長簽名都忘了簽。

不在第一時段出賽的我們有些輕鬆地坐在看台上，看著第一時段的賽事。隊員們的歡笑聲，彼此的打氣，緊張的氣氛在我們球隊裡緩緩消逝。我喜歡這個氣氛，反而有些依戀這愉悅和溫馨的畫面。

「現在大二了，還會像去年那麼緊張嗎？」

藍思安坐在我身邊問了這一句。依稀記得去年，賽前的我甚至在賽場的廁所把為比賽所吃的乾糧都吐的一乾二淨。

「還是會阿，但有了去年的經驗，有好一點。」

「怎麼說？」

「我不吃東西就沒得吐了。」

「白癡耶你。」

她大翻白眼，對我的嘗試舒緩氣氛的笑話不感興趣。

「小心你的腳踝。」

她最後只說了這一句。那語氣之平靜，像隻大手撫在我的心線上，讓我的思緒全然安定。

「我會的。」

【大會報告，請…】

走上場與對手奮戰的時光總算來臨，踏著自信的步伐，走下看台，迎接比賽。

By夜雨。預祝各位，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