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の薄霧

「還順利嗎？」

籌會結束，藍思安傳來了封訊息關心狀況。

「還......可以啦，事情都有在步調上，不擔心。」

說這句話時，我有些嘆息。雖然對藍思安的關心感到開心，但她不是今晚最應該關心這件事的球隊成員……。

「這樣三支球隊一共......」

記憶回溯到開會當下，圍著餐桌，眾隊長對於時間、人數、場地等等的事宜，彼此的交換意見、提出舉辦的方案。但是第一次的籌備，我還是顯得有些緊張，畏首畏尾。

「我覺得，可以考慮......」

鼓起勇氣的，我終於提出了自己對於本次活動的意見與看法。也所幸的，並未丟臉。

「好！那我們就回去各自調查處理吧。」

這場會議也隨著這句話順利地落幕了，大夥放下了隊長的身分，像群朋友們一樣吃著宵夜、聊著天，即使我們是第一次見面。聊著隊長的經歷，談談球隊趣事，好不熱鬧。

「你才二年級？」

無意間的，我透漏了這件事，身旁的那位隊長有些訝異。

「對...對阿。不像嗎？」

「我以為大家都大三的說。」

話題怎麼收尾的，我的記憶有些模糊，但這句話無疑對我是劑強心針。作為隊長，我並不落於人後，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糟糕，而是可以抬起胸膛代表球隊而不失禮節的隊長。

「甚麼還可以，這樣很好呀。」

在我告訴藍思安過程後，她鼓勵著我。

「妳覺得......」

「覺得甚麼？」

「沒什麼，沒事。」

我有些不確定自己想問甚麼，一股莫名的不對勁感受，但我說不出來由。

「齁，甚麼啦！」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自己現在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個好的隊長。」

「這問題，有甚麼好猶豫要不要問的？」

我想，對話框另一邊的她，應該是笑著打出的訊息吧？

「自己說很羞恥欸！」

「最後還不是說了。」

她附上了三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符號。

「我覺得你做的很好阿，幹嘛要一直質疑自己？」

「那不然你覺得好的隊長該是甚麼樣子？」

我這下反被她問倒了。

「我……我不知道，但就覺得……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你連好的樣子都描摹不出來，又覺得自己做的不好？」

「你好奇怪喔。」

藍思安再次接上了三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符號，結束了當晚的對話。

「我希望隊長應該要甚麼樣子？」

夜深之時，我再次對自己問了一次。

具備威嚴和實力，以強硬的球隊文化輾過一切的隊長？為球隊做牛做馬的打雜工隊長？

很顯然，上述兩者都不為我喜歡。球隊隊長究竟應該要是甚麼樣子？

「如果我是隊員，我希望我的隊長要是甚麼樣子？」

我回想了學長的樣子，回想當時作為新手入隊的自己是甚麼樣子。

去年的學長，溫和而不強勢，雖然不具備輾壓全隊的實力；有著關懷與照顧球隊的胸懷，即使他有些健忘。

而我，一無所知，甚麼都不會，需要人手把手的教。不喜歡球隊裡只有強者被學長姐關懷。

這一刻，我笑了。因為，我想……我找到了答案了，和我所想要的球隊模樣。

By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