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要上場嗎?」

前進男子組16強的那個夜晚,藍思安傳了封訊息給我。

「會吧,可以繼續前進為甚麼要放棄?」

我回答的一副理所當然。

「那腳傷呢?」

「......」

隔著螢幕,想說的話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或逃避、或說謊,但就沒有一次是想坦承有關事實,關於那尚未恢復完全的傷勢。

那一夜,那個問句,始終沒有得到回答,任由畫面徒留於思安被已讀的結果。

 

但,遺憾的是,隔天的男子16強賽中,我們便灰溜溜的以3:0被打敗,黯然的離開了賽場。稍後的女子組,也在8強賽中以些微差距敗給對手,結束了我們球隊今年度的賽程。

「或許結果有些難過,但大家盡力了,明年我們從頭再來吧!」

方楀說著,卻也難掩自己臉上的失落。

但…敗的無話可說,也無怨無悔。有的,也只有對自己實力不繼的自責和那不甘心卻又不願為人所見的淚水罷了。

作為隊長的我,被不甘心、懊悔佔據著思緒,卻仍是強忍著淚水,一副輕鬆的鼓勵與安慰著選手們。

「今日的我們,會是明天茁壯的自己,最大的寶物。」

依稀記得最後,視線有些模糊的我是這麼說的。

 

比賽輸是輸了,球隊恢復了往常那樣運作著。也許是敗戰的刺激吧,大家投入的專注度似乎更高了,氣氛也更加的活絡,除了競爭,也多了幾分歡笑。

「記得嗎?去年的我們也是這樣呢。」

藍思安有些感慨的說著。

「輸了比賽的不甘心,不管過了幾屆,還是可以激起球員的好勝心的。」

一面纏著保護腳踝的護具,一面笑著回答她。

「那我們何年何月,可以是笑到最後的那一方呢?」

「只要今天,比昨天進步,我們就足以是笑到最後的人們。」

我站起身,突然的對著她認真地說了這麼一句。她有些訝異,大概沒想過這句話會自我的口中訴說而出吧。

「欸,嚴淵。」

在我們說到這的同時,方楀拿著手機來找我。

「你們在講甚麼?」

「沒什麼,怎麼了?找我要幹嘛?」

「別系找我們要打友誼賽欸。要接嗎?」

想到接洽、籌備等等的事宜,那一刻我有些退縮的念頭浮現。

『多一事,何不少一事。』

我不禁這麼想著。但耳邊響起那球員們的歡笑和肉眼可見的熱血。那一句回絕…

「好啊,妳把聯絡資訊傳給我。」

 

事後想想,有些好事,往往也都在一時間的不願退卻,和那帶有衝動的理性掌握下所誕生的。而人們往往缺乏的,是在那一刻衝動的勇氣。

 

「那麼,就屆時見了!」

出乎我意料的,過程卻十分順利,從組織、邀請球隊到約定好開會時間,也不過約莫半天的光陰。

「當我出席的時候,我就不再只是代表我自己,是代表一整支球隊,而我,是這支球隊的隊長。」

眼看這樣的效率,我更加的告誡著自己,鞭策著自己。

 

「那晚上就交給你了噢!」

開會當天,方楀這麼對我說。

「妳沒有要去開會嗎?」

我吃驚地看著方楀。雖說對於她的不出席有些不滿,但我並未多說甚麼,只是在心裡擔憂著自己的表現是否能夠稱職而不失應有的態度。

 

「不好意思,我到了。」

 提心吊膽的,我提早了約莫10分鐘抵達開會的地方,在約定時間前約3分鐘才傳了訊息到群組。

 

By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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