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の薄霧

「你打算怎麼選出下一屆隊長啊？」

一次練球裡，藍思安這麼問我。

「他們人數那麼多，用投票的吧。這樣……就比較不會起紛爭與衝突吧。」

「你不連任嗎？」

「不了，很累欸。」

「但你做得很好啊。」

她一臉堅定地看著我。

「我不要！」

我與她眼神交會，我看著她，她看著我。

「要……要打球嗎？」

盡管我們對視約莫僅一秒，卻好似經過一整場比賽那麼久。我撇開頭，為了不讓她看見我兩側染起的些許紅暈。

我說不出原因，卻也未對自己多作理會，只是將自己投入一場又一場的練習賽中，直到那思緒被排除。

【隊長公告，下任隊長投票須知……】

不同於以往的學長姐指定制，這一年我採取了投票選舉。至少……新任隊長是帶著全隊的民意所加冕的，可以不如我那般擔心自己的能力與認同。至少，這是我在新隊長走上這條路前，少數還能替他掃除的障礙了。

「說那麼篤定還不是有自己的名字。」

藍思安看著投票用的表單說。

「這沒辦法啊，之前提名的時候就有我的名字啊，我也不懂。我都說不當了耶。」

我挑著眉對她說，不過……對於上了選票這件事，心裡還是有些肯定的答案。

「提名的人真懂，這下可以名正言順要你再做一年了。」

她的臉上帶著笑容，我們相視著。

「妳想得美，我已經正式宣布不連任了。」

恰巧的，因為她今天稍微晚到，在她來之前，這個消息已經正式的宣布了。

「那你覺得投出來會是甚麼樣子？」

回歸正經話題上，她問我。

「這沒有懸念吧？」

我指著那個場上拿著黃色拍的小夥子。

「那個試圖要讓我退場的小子。」

說著，我臉上也帶著笑意。

「你不會擔心嗎？」

「該擔心甚麼？」

我故作輕鬆的回答她。

「我當初也是從毛頭小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就算擔心，就算牽掛，也是要交接下去，讓他們創造屬於他們的時代。」

我有些感慨的說，像是回答思安的問題，卻又像是對自己說。

「噗哧！」

思安不禁笑了出來，看著她，我卻沒有一絲怒氣。

「有甚麼好笑的嘛。」

「你變了。」

她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變得像個隊長了，不再總是質疑自己了，有自信多了。」

她微笑著對我說。那股怪異的感受，伴隨她的那一抹淡笑再次席捲而來，彷彿像是要將我沖走一般的巨浪。

「喂！嚴淵，你上來啦。到底要多久？」

王牌在場上不耐煩地叫到，看來今天學弟妹們沒少被他教訓了。

「我……我先失陪了。」

慌慌忙忙的，起身離開休息區，拿著拍上場，逃離那巨浪的吞噬。

「所以，你想做嗎？」

不出我意料的，新隊長就是那個拿著黃色拍子的學弟，那個試圖讓我在二年級就退役的人。

「可以啊，沒問題。」

即使心中認為他有些愛開玩笑，有些不正經。但，既然是球隊的民意，會走出他們自己的球隊文化的。

我信任他，就像當初學長信任我一樣。

「呼……」

長舒一口氣，呼出一陣壓力，吹出一段釋懷。我……沒有丟臉的成為了末代隊長，還能維持到選出下一任的隊長。眼前……也只剩下那一場盛事了……

By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