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の薄霧

「欸幫忙我，我想跟翼告白！」這是那天和宥黎通過電話後的三個月，調適好了心情，準備好了自己。我向靜奈求助。說出這句話之前，我不知做了多少次演練，這些個日子，還是像以往一樣，但我更加的認清我們的結果，我在心理祝福了她，並替自己而努力。也終於告訴了宥黎這早已發生的事實，雖然她看起來還是滿臉的不在乎，大概又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吧，卻還是答應替我約出翼。

我向靜奈家借了間小倉庫，打算用此作為場地。推辭掉所有想協助我佈置場地的好意，一個人想著過去每一分和翼的相處，佈置希望呈現讓她看的每一樣東西。一張張我們相處的照片，印在明信片上，寫著每一句我想對她說的話。那些照片上，每一張，都是我用回憶寫成，用我們當下的歡笑做註解。用氣球來讓我張貼著明信片，圍繞成愛心的樣子，中間的蠟燭，擺出了翼的名字，只待點上的那一刻到來。我的每一寸思念，每一分心意，藏在這小小空間的每一處。只等待，女主角進來摸索，體會。

在那重要日子的前一天，才打開門，讓那些幫助我的人一探究竟，一面看著她們的反應，一面想著翼會有甚麼反應。

「你要睡在這裡？」所有人不敢置信。

「對阿！明天是我重要的場合，必須的。」我堅強的說

「可是你看起來已經體力透支了！」靜奈說到。

「我沒事，別擔心。」我轉過身不去看她。

一邊趕著她們回去，一邊反復練習自己的稿子，希望明天不會發生差錯以及說錯話，我希望明天的自己是完美的。我記得當時，天下著雨，她們撐著傘，留下倔強又任性的我，靜奈似乎想說甚麼，卻沒說出口的走了，看著她的背影，各式酸甜苦辣浮上心頭，但我沒有多想，也不再想。我起身，把翼在某次體育課送給我的晴天娃娃掛起，我不希望她受雨林。溫柔的日光，就如同她留給我的記憶一般。

「到了明天，這一切都將要成了回憶。」我對自己說著。

念著念著，影約看見有人在我身旁，拍著我的肩膀，叫著「書安！書安！」

「你是誰？出去！」誰想在這時間破壞我的聖地？

「我是來給你機會的人，不想聽嗎？」他笑著

「甚麼意思？」我好奇

「我看的見你的內心，靜奈還是翼，你都捨不下吧？讓你放下靜奈的感覺如何啊？如果時間重來，你還會選擇翼嗎？」這人繼續說。

「你！……這？你是誰?」我被戳中心中的痛楚，漸漸有些語無倫次。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想我的問題就好。」蒙面人說。

「我讓你再次選擇，等下你告白的對象，告白了會成功，但你和另一個人，將永遠失去繼續相處的機會。」蒙面人再繼續說

「在這錶響起之前，你得做出選擇，否則兩者你皆不可得。」他告訴我，上面時間顯示著48小時。

空間瞬間的轉場，來到了個我從沒見過的地方。

「這哪？你幹嘛？我的場地哩？欸？講話啊！」我驚恐，我精心佈置的那些，一切，我心疼著。

「這是時空間場，一切時間靜止，你就待在做好你的選擇。」他說。又將我的手機遞給我，但告誡我，不能回復任何訊息，並表示這只是用來讓我選擇的輔具。

如同是我的小太陽的翼，和如同我雨天的避風港的靜奈。我以為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抉擇，以為我已經準備好了自己，以為自己將不再動搖，但當一切的源頭重頭再來過的機會到來，原來我沒那麼堅強。到頭來，我只是個平凡的人。到頭來，我還是自私的想著我自己。

**

「時間到了，書安。」蒙面人說

「別痛苦，人都會有選擇，在無時無刻。」蒙面人說著，語氣間隱含著甚麼我讀不出的訊息。

「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不需要決定。」

我喝光最後一口酒，眼中那些早該流乾的淚打轉著。我面對著蒙面人，做了個深呼吸，慢慢吐出我最後的選擇……

**

「書安！快起來了，你還有辦法睡啊？」眼睛睜開，是宥黎。

「現在幾點？」我問。

「下午三點啦！她再半小時就來啦。」宥黎說。

「我知道，別催我。」

哪個她？

「就說你體力不支了，叫你起床一個多小時了。」宥黎在旁抱怨著，碎念著。

我究竟睡了多久？但記得在夢境時空和蒙面人共處了48小時，但現實裡彷佛是沒過去多久。

「希望你做好準備了喔！坐在那幹嘛？還不起來打扮。」

「好啦！囉嗦，真不像平常的妳。」我抱怨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很可憐，這樣會害她有心理陰影，只能儘量讓她等下看見的人是人模人樣的。」她還是喜歡嘲笑我。

「滾！妳該去接人了。」我說

「好啦！」她走了出去。

我一個人靜靜的，想著昨晚是夢還是真實。一邊覺得是假象，但手中卻握著當時拿著的酒瓶，還有張字條，書寫著我昨夜選擇的人之名。忽然想起他說天氣會和我的決定相符的這句話。

我推開窗子，映入眼簾的是道美麗的彩虹……我滿意地笑了笑，關起窗子，等著迎接，我的選擇。

完。

By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