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中の薄霧

思想上的轉變，讓我踏著輕鬆的腳步，去赴那場隊長所邀請的餐敘。做不做得成隊長，好像也沒那麼重要。雖然…

「嗨，你這麼早啊？」

在餐廳外，我碰上了方楀，而那 隊長…正常發揮。

「噢，沒有，我剛到。」

「不太可能吧？連晨練都不遲到的你，哪可能剛到。」

她一言我一語的，我們調侃著彼此，雖然平時不太熟，但說上兩句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要先恭稱妳是隊長嗎？」

我將話題導上今天的主題，一方面是調侃，一方面是自我的慰藉。但方楀並沒有機會回答，因為那遲到10分鐘的隊長終於到了。

「原則上，就是有這些工作要做。」

隊長以一年作為時間線，將時間線上的每件事一件一件的交代，也遠超我的想像，作為隊長的責任與工作，並不如我開始所想的那麼輕鬆。

「那你們的想法呢？」

他問了我跟方楀。我靜靜地沒有說話，除了剛開始的自卑，更疊加了方才所受的恐慌。

『反正會是方楀，我想那麼多做甚麼呢？』

再一次的，我對自己進行打擊，也不太相信方楀沒有接下隊長的可能。

「我沒有要接欸。」

這句話，突如其來，突然到我無法相信，甚至有些意外。

「妳沒有要接？」

我不敢置信的再問了一句，一顆興奮的種子在我心中開花，先前那些擔憂此刻像是鑽入土壤裡的消失不見。那遙不可及的夢，似乎出現在我觸手可得的身旁。

「對阿，我還有社團的社長工作，所以不想接。」

她笑著，婉拒了這份職位。我有些愣住，腦袋一片空白，『我沒有要接』這句話在我腦中迴響。所以…？

「那，嚴淵你呢？」

隊長轉過頭看向我。心中有些意外，但又不太意外。

『是阿，方楀不接，在場就剩我啊，不問我又有誰呢？』

「所以你們上次聚餐，有討論出新隊長人選嗎？」

又是個練習的早上，不違例的，只有我和藍思安出現在球場上。

「有阿。」

我有些複雜的回答她，苦笑了一下。

「所以真的是方楀接了嗎？」

她好奇地問了問。

「我可以接阿，但我怕我承擔不了這份工作，可以麻煩方楀作另一個隊長嗎？」

我沉思了片刻，構思了自己的語言，這才回覆了隊長，也對婉拒的方楀發出邀請。

「可以。」

方楀微笑，點頭接受我的這份邀請。

「所以…隊長？」

隊長看著我，問了這一句。我強忍著喜悅的點頭。

「副隊長？」

方楀再一次點了點頭。

「那太好了。」

隊長像是卸下了重擔，有股欣慰感自他的這句話所流露。

自這一刻起，我承接起他的棒子，成為羽球隊的下一任隊長。要從為學長姐所照護的幼苗，成長成為所有人遮風避雨的樹。是份榮譽，也是個負擔。新中固然歡喜，然而卻維持得並不長久，那些方才冒出頭的枝枒，迅速的枯萎；躲入土裡的恐慌，成長茁壯，在我心中扎滿了根，揮之不去。

By夜雨